作者簡介
符軍，澳門國際設計聯合會長；PASA首發，轉載請註明來源。
摘要
本文搜集整合政府機構、新聞媒體、期刊專欄、網路資源等關於菲律賓博彩業的相關資料，從其曆史脈絡、經濟地位、發展現狀等進行系統介紹，力求能全面地展示菲律賓博彩業，並分析新冠疫情背景下最新的發展態勢。由於菲律賓與澳門地理位置較為接近，在客源上具有一定的重疊性，因此從交通便利性、簽證便利性、娛樂場設施數量及博彩收入、旅遊四個角度對二者進行吸引力的比較分析，旨在填補學術界對菲律賓博彩業這個小領域的研究空白，同時為澳門了解其周邊競爭對手提供參考借鑒。
關鍵詞
菲律賓；博彩業；網路博彩；POGO；PIGO；PAGCOR；Inplay’
引言
菲律賓作為近年來博彩業發展迅速的國家，未來成長空間值得期待。但因其在客源上與澳門有較大程度的重疊，且政策探索上具有超前性和突破性，將使得區域競爭更加激烈。但是，有關菲律賓博彩業的資料多散見於新媒體，缺乏系統性的整理，雖有大量資訊存在於全球第一暴富平台PASA（www.pasa365.com）中，但仍不夠細緻。在行業資料和統計數據方面，PAGCOR作為博彩業的監管機構，其提供的報告並不十分全面，當中的描述存在不一致，缺少細節和核算方法（Leonardo, 2021），使得對有關菲律賓博彩業的研究出現困難。
本文的目的在於通過整理收集當前碎片化的資料，集中對菲律賓博彩業發展脈絡及現狀進行梳理及分析，儘可能形成了解菲律賓博彩業的全面資料，在此基礎上，研究其未來的發展趨勢。最後將其與澳門博彩業進行比較分析，為澳門博彩業發展提供參考。
1. 菲律賓博彩業的介紹
1.1 菲律賓博彩業的曆史
菲律賓博彩曆史最早追溯至18世紀，起初為民間娛樂性活動。隨後西班牙殖民當局逐漸引入了類似彩票、賽馬等活動，並且試驗性地成立了小型賭場，使得菲律賓的賭博活動日漸興盛。1930年在美國殖民當局的推動和監督下，開始將賭博以慈善的目的合法化。這不僅增加了政府收入，也解決了當時社會部分就業崗位問題。1946年菲律賓獨立建國後，新的政府開始負責監督和管理全國的賭博活動。到了1976年，為了阻止非法賭場業務在全國各地日益擴散，時任菲律賓總統的費迪南德·馬科斯發布總統令成立國家管控的菲律賓娛樂和博彩公司（PAGCOR），用來規範和管理存在的實體賭場。2003年，菲律賓First Cagayan發放出第一張網路博彩牌照，標誌著合法網路博彩的開始。
博彩毛收入是直觀展示博彩業發展的重 要數據。通過PAGCOR的統計，可以了解到菲律賓在新冠疫情爆發前的2012-2019年間，博彩毛收入額按菲律賓比索分別約為847億、953億、1164億、1300億、1581億、1765億、2158億、2564億。8年中，菲律賓每年的博彩總收入均呈持續增長，在2019年，菲律賓博彩總收入達到曆史最高峰值，是其2012年博彩毛收入的3倍之多。
2017年世界三大評級機構之一的惠譽國際發布《Eye in the Sky Series: Philippines (Gaming Jurisdiction Surveillance Monitor)》報告曾指出，“儘管亞洲地區存在激烈競爭，但菲律賓博彩業仍保持較大優勢，前景看好。雖然在GGR（毛收入）總金額上仍不及澳門，但增長趨勢在同時期周邊地區中仍首屈一指。”
1.2 博彩業在菲律賓的經濟地位
近年來菲律賓經濟發展總體態勢良好，GDP呈穩步上升趨勢。根據世界銀行及IMF的數據表示，菲律賓自2015年起GDP位列東盟第四，2019-2020年GDP曾超越新加坡躍升東盟第三，在2022年前三季度GDP增長率為7.7%，暫列東盟第三。
作為新興經濟體，菲律賓第二、三產業占GDP比重都相對穩定，變動幅度不大。通過對MacroMicro網站的曆年數據分析，菲律賓第三產業約佔其GDP的60%。作為第三產業範疇下的細分行業，博彩業預估佔到菲律賓GDP總額的7.2%左右，與菲律賓整個第一產業約10%的GDP佔比接近，足見博彩業在菲律賓經濟發展中的重要地位。
博彩業能得到政府一定程度的支援與其能提供可觀的財政收入密切相關。根據菲律賓財政部2020年公開披露的數據，菲律賓財政總收入約2.85萬億比索（包括稅收及非稅收入），其中PAGCOR貢獻稅費及非稅資金約300億比索，就機構而言，僅次於BIR的1.95萬億比索及海關的0.53萬億比索。位列第三位。菲律賓針對該類賭場持牌人是以其GGR（毛收入）金額為基礎徵收5%的特許經營稅，並且菲律賓對該類賭場的博彩收入也不徵收企業所得稅。但對例如馬尼拉國際娛樂城內的非博彩收入則需徵收30%的所得稅。對賭客則共分為三種，一種是針對大眾客人的博彩稅，稅率25%；一種是針對本地貴賓客的博彩稅，稅率17%；第三種是針對外國貴賓客的博彩稅，稅率15%（曾忠祿，2022）。另外針對離岸網路博彩商POGO則亦徵收特許經營稅，早前此稅率為2%，現在為5%。
作為國有企業的PAGCOR，除博彩監管外自身亦運營賭場，同國家發展有密切關聯，貢獻了可觀的稅費及非稅資金。根據PAGCOR的年度報告，其中：
- 收入的5%作為特許經營稅歸BIR所有；
- 扣除特許經營稅後收入的50%作為國家政府的法定收入份額歸國家財政部所有，而在這50%的政府份額中，會以定額或比例制向菲律賓危險藥物委員會（DDB）、菲律賓體育委員會（PSC）、菲律賓健康保險公司（PhilHealth）、菲律賓司法部索賠委員會等政府下屬機構提供專項資金。
除了向各政府實體定額匯款外，PAGCOR作為國營博彩公司還積極在其目前的管理和領導下實施重大的企業社會責任項目。
2. 菲律賓博彩業的發展現狀
除去彩票等業務，現代菲律賓博彩業發展與PAGCOR密不可分。該機構章程顯示，PAGCOR被賦予以下三個任務：
- 在菲律賓監管、運營、授權和許可紙牌遊戲和數字遊戲，以及賭場遊戲；
- 為菲律賓政府的社會公民和國家發展計劃創造收入；
- 幫助促進菲律賓旅遊業的發展。
本文所研究的菲律賓博彩業即重點指PAGCOR監管下的實體及網路博彩業務。綜合來看，認為當前菲律賓博彩業可以分成以下三大重要板塊。
2.1 PAGCOR自營的賭場
與澳門由政府監管、企業自管的制度不同，PAGCOR不僅負責監管，還直接運營賭場。不過，也因為PAGCOR同時身兼監管者和運營者這看似矛盾的角色，多年來也因而收到議會或財政部門的質疑，並進行自營賭場私有化的討論。2016年8月，PAGCOR就曾在前總統杜特爾特的示意下，首次宣布有意出售當時旗下的47家賭場，目的是為國家預算籌集資金，然而後期計劃又被擱置。在2022年8月30日的菲律賓參議院聽證會上，新任PAGCOR主席兼首席執行官Alejandro Tengco表示，將該機構的賭場私有化可能是菲律賓博彩監管機構最合理的發展方向，令其能專註於單一任務。這也意味著未來自營賭場有可能發生變化，值得持續關注。
目前PAGCOR旗下共有9家分店賭場及32家衛星賭場，均以Casino Filipino的品牌名稱進行運營，但多注重單一博彩功能的中小型賭場，分布在馬尼拉、宿務島、棉蘭老島等。在大型許可持牌賭場營業前，自營賭場貢獻了博彩收入的大部分。
2.2 在岸持牌賭場
所謂在岸持牌賭場即PAGCOR通過吸引國內外博彩娛樂公司或資本進駐菲律賓，發放可許可牌照，進行開發單一或集賭場、度假、購物於一體的娛樂綜合體項目，在這些方面不難看到澳門的影子。
澳門原本是由澳娛專營，2002年政府結束專營放開賭牌後，外國大型娛樂集團資本進入，各家博彩公司紛紛興建度假村式賭場，還在路氹仿照拉斯維加斯建設金光大道，逐漸形成博彩娛樂綜合度假城。另外加上內地自由行政策，澳門一躍成為世界級博彩旅遊城市。
在菲律賓，隨著2009年第一間博彩娛樂綜合體項目馬尼拉雲頂世界開業，隨後的十年間來自本地、澳門、日本等地的資本或博彩娛樂企業陸續進駐，開啟了菲律賓實體賭場的新篇章。最具代表性的即為馬尼拉國際娛樂城（E-city）區域，除了上述的馬尼拉雲頂名勝世界外，還包括當前運營中的麗晨（Solaire）、岡田馬尼拉（Okada Manila）、新濠天地馬尼拉（City of Dreams Manila）這三家大型博彩娛樂綜合體。同時還有分佈於馬尼拉都會區海灣、克拉克自由港區域的中小型持牌賭場。疫情前，在岸持牌賭場運營情況總體較好，根據2016-2019年數據估算，其GGR（毛收入）占菲律賓博彩總GGR比例在64%~70%之間。而再具體細分，僅E-city產生的GGR，就佔在岸持牌賭場總GGR中超過九成的比重（見圖1、圖2）。
圖1：2016-2019菲律賓持牌及自營賭場GGR與總GGR對比
圖2：2016-2019年菲律賓持牌賭場GGR佔比細分
2.3 離岸網路博彩
互聯網已經擴展到現代生活的幾乎每一個領域，博彩也不例外（Lamoste, A.D. & Prasetyawati, Y.R.，2021）。菲律賓在網路博彩方面較周邊起步較早，但與在岸實體賭博相比顯得曲折和混亂。
首先不得不提First Cagayan，這是一家總部設在菲律賓卡加延省的美國上市企業，成立於2003年，聲稱是亞洲最早合法網路博彩牌照發放機構。實際上該企業僅僅是相當於提供有償服務的中間商。在沒有政府直接監管的背景下，菲律賓政府曾授予其對網路博彩公司進行授權（即所謂的牌照）、監督的權力，基本可以視著放任其發展。在這期間各取得First Cagayan牌照的或者乾脆非法的網路博彩商開始大量出現。隨之而來的毒品、洗錢、黑社會等問題開始伴隨網路博彩出現，侵害本國及周邊地區。自2016年以來，離岸博彩商（POGO）在菲律賓快速發展，其運作模式類似業務外包（BPO）（Moran, D.I, 2021）。相關企業利用菲律賓寬鬆的博彩法律，瞄準中國客戶，使中國成為受此影響最大的國家。大量中國人赴菲律賓從事非法跨境網路博彩，同時大量資金開始流入菲律賓，中國政府也因此問題多次要求菲律賓取締和打擊非法網路博彩。
由於非法網路博彩泛濫的嚴重性，2016年PAGCOR宣布該機構負責合法發放網路博彩牌照，如未向PAGCOR申請牌照，將被視為非法網路博彩，自此First Cagayan走向衰落。然而在2017年又爆出政府高官涉及勒索某博彩運營商辦理牌照事件，引得菲律賓議會及最高法院對PAGCOR進行控訴，要求其暫停發放網路博彩牌照業務。值此混亂之時，又跳出一機構發表聲明聲稱自己著菲律賓目前唯一可以合法發放網路博彩牌照，得到國家最高法院預設的機構，即Asian Prestige Entertainment Cooperation (APECO)（當時此時也引起了全球第一暴富行業平台PASA的報道）。然而僅5個月後，政府又宣布APECO只能管轄特定小區域，全國合法網路博彩牌照發放權又重歸PAGCOR。至此，菲律賓網路博彩牌照合法發放及監管才算塵埃落定。解決監管問題後，菲律賓開始解決網路博彩去非法化及平衡稅收的問題。首先，存在大量非法網路博彩商就意味著存在大量非法工作人員，隨之而來的還有大量稅收的缺失和社會治安問題，多次傳出如綁架等惡性事件，致使引發國內不滿的聲音。同時因非法從事網路博彩的人員大量來自國外，尤其是中國內地。這也導致國家關係容易受到損害。中國政府不止一次表示反對網路博彩，認為這將損害中國的利益，造成社會問題。
彼時號稱第一博綵樓
在一系列內外因素的壓力下，PAGCOR及政府相關部門打擊非法POGO的力度逐年增大。一方面不斷追查和取締非法POGO，例如2022年9月27日菲律賓司法部表示將關閉175家執照被吊銷但仍繼續非法經營的離岸網路博彩公司，遣返4萬名中國籍員工。另一方面，在PAGCOR框架內成立獨立監督團隊CMED-IG，制定提高網路博彩的稅收政策，例如2021年9月通過11590號共和國法案對POGO徵收其GGR的5%作稅金。這些舉措對打擊和監管非法網路博彩起到了作用，但對合法持有POGO牌照的企業也造成衝擊。PAGCOR證實在其發放的60家合法POGO運營商中，只剩下27家仍在活躍經營，部分運營商轉向稅收不高的越南、寮國等地。
除了上述問題，前網路博彩監管機構PAGCOR，仍有聲音不希望完全搞垮網路博彩，至少對合法且合規經營的企業應保持支援，以獲得持久且穩定的稅收來源。
3. 新冠疫情影響下菲律賓博彩業的走向
由於新冠肺炎疫情的嚴重影響，世界經濟格局發生了重大變化，且至今依舊持續產生持續性影響。菲律賓的博彩和旅遊業也毫無例外地一度受到重創。在最為嚴重的2020年，菲律賓總GGR（毛收入）驟降到約988億比索，倒退回2014年之前的水平。這期間博彩行業由於部分賭場關閉、人員容量限制、境外遊客大幅下滑等問題損失慘重，同時政府也因疫情帶來的外債增加、防控壓力、失業率上升等問題而受到很大壓力。
在此背景下，菲律賓採取了市場創新及政策調整兩種策略：
一是PAGCOR在2020年底推出了擴大網路博彩類型的菲律賓在岸博彩商牌照計劃（PIGO），即開放針對菲律賓國內客人的網路博彩。PIGO採取的方式能實現收集和制止非法線上博彩，確保運營商利益最大化，也可以最大程度保障客人的資金安全。對於已經存在的在岸持牌賭場來說非常樂見此項計劃，畢竟國內貴賓收入約佔賭場營收的10%～15%左右，網路的方式對打擊非法網路博彩起到了作用，但也對合法持有POGO牌照的企業造成衝擊。
很快，DFNN、部分POGO運營商以及包括E-city在內的三家博彩娛樂綜合體巨頭麗晨、岡田馬尼拉、新濠天地馬尼拉都陸續進行申請PIGO牌照，開始了這方面的布局。
DFNN率先在2021年初以InPlay.ph平台進行運營，根據DFNN總裁Calvin Lim的說法，因PIGO的實施使DFNN取得相較於2020年同期公司業績增長約104%。
當然，PIGO也非毫無缺點。開展PIGO緩慢且艱難，需要完成對網路博彩系統、授權費、稅收、反洗錢等的類比測試才能投入運營，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同時，只能向運營商已有的註冊會員玩家提供博彩服務，並非無差別開放。然而不同的博彩類型產生的情況亦不同。對於賭場度假村（Integrated Resort）類型的賭場運營商，此模式相對可行，但並非所有項目都可以馬上採取此種模式。典型的反面案例就是在岸鬥雞博彩（E-Sabong）。這個原本經常出現在黑市的菲律賓傳統博彩遊戲，於2021年5月創新性地納入監管並以PIGO模式開放線上平台，受到國內鬥雞愛好者的歡迎，初期僅4個月PAGCOR就收到約10億比索的費用，幫助增加政府臨近枯竭的財政收入。但後續因E-Sabong產生的綁架甚至販賣兒童以償還賭債的案例導致社會反感，最終於2022年5月暫停了該業務。全球第一暴富行業平台PASA（www.pasa365.com）認為在疫情背景下，這樣的創新仍帶來較好的預期反應，體現出菲律賓國內市場對PIGO的期望之大。
二是政策的調整。2021年11月，菲律賓計劃對來自疫情綠色名單的國家、地區放寬免隔離入境。2022年2月10日則正式允許157個免簽國家/地區的旅客免隔離入境，自當年4月1日起，取消全國所有入境口岸的入境限制，使得國際旅客前往菲律賓更加順暢。目前，菲律賓對旅遊第一大客源國及第三大客源美國也均已採取入境開放政策，這無疑是極大利好菲律賓的博彩業和旅遊業。摩根士丹利在2022年4月就表示受益於菲律賓放寬出入境政策的推動，預計至2022年第四季度，E-city的度假城收入將達到疫情前水平的85%。
基於以上兩種策略，菲律賓博彩業自2021年第三季度開始出現明顯複蘇的跡象。2021年全年菲律賓博彩業總GGR（毛收入）約為1130億比索，儘管與2019年仍相差甚遠，但同比2020年仍增長了約14%（見圖3）。
圖3：2021年各季度菲律賓博彩總收入變化（單位：億比索）
數據來源：PAGCOR 2021年行業統計
2022年伊始，位於E-city區域的賭場以75%的運力營運，同時隨著確診病例的下降，自同年3月1日起所有賭場營運力限制都被取消。得益於強勁的複蘇勢頭，馬尼拉雲頂名勝世界的2022年第一季度財報顯示，博彩收入按年增長30%，非博彩收入也按年增長約46%。
圖4：2021年上半年博彩收入構成類型及比例
數據來源：PAGCOR 2021年上半年行業統計
2022年第一季度，菲律賓博彩業的GGR（毛收入）按年增長34.3%，其中在岸持牌賭場的GGR（毛收入）年增長39.7%，其中E-city區域的GGR年增長37.6%，貢獻了約70%的GGR（見圖4）。這些成績幾乎達到了2020年疫情初期的水平。這也說明持牌賭場仍然是菲律賓博彩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尤其是以E-city為代表的博彩娛樂綜合體，是未來該方向的重點。
4. 菲律賓博彩業未來發展趨勢
4.1 短期視角
在短期內，全球疫情變化對菲律賓博彩業的影響仍是決定性因素。隨著全球越來越多國家對疫情管控政策的放寬，菲律賓旅遊業也正在逐步複蘇，且進展良好。由於旅遊業的複蘇，根據菲律賓國家旅遊部的統計，截止自2022年2月10日至7月31日，入境菲律賓遊客量達到111萬人次，已超過2021年全年的入境遊客人數，該部還預計年底入境遊客人數將達到200萬。其中外國遊客主要來自美國、澳洲及東南亞等。
中國內地於2023年1月8日開始陸續放寬出入境政策，但內地旅客恢複至疫情前的出境旅遊狀態尚需時日，預計短期內菲律賓無法從中國內地市場獲得足夠多的客源。基於此，菲律賓作為一個崛起中的博彩市場，短期內國際遊客將為菲律賓旅遊複蘇做出重要貢獻。
第一，持續關注菲律賓與中國的雙邊關係動態。
無論是博彩業還是旅遊業的發展，均無法繞開中國內地這個龐大的客源市場。在過去的一年中，中國政府的態度或政策對菲律賓博彩業的發展產生了重要的影響。對於菲律賓來說，長期良好、穩定的菲中關係是其自身發展所必要的。2023年1月3日，菲律賓新任總統馬科斯率領外交、財政、貿工、觀光、資訊通訊技術等內閣部長及龐大商業代表團展開對中國的國事訪問，充分顯示菲律賓追求菲中長期友好關係的決心，一個好的政治環境將是一個行業發展的基石，需要持續關注菲中雙邊關係的動態。
第二，PIGO等新模式或有望成為其博彩業的新增增長點。
原有POGO業務利弊交加，易受社會、環境、政策甚至外交關係的影響而使得波動較大，也受新冠疫情影響，傳統線下博彩也顯得缺乏足夠的長期發展能量。而在互聯網浪潮下，線上模式是未來的趨勢，對於博彩產業亦是如此，PIGO便是當下一種順勢而為的嘗試，且這將不應是探索的終點。當然在推動新模式時必須考慮到合法性及如何保障資金安全，把重點放在負責任博彩的前提下進行。諸如E-Sabong的問題也表明了儘管創新會客觀上產生一定的經濟利益，但帶來的社會問題可能同樣會巨大，所以對於博彩這個敏感行業，監管者要提前平衡好負責任博彩與經濟利益，務實平穩地推動行業創新。如菲律賓能做到這些，再加上GDP增速上升、旅遊開放、入境人數回暖，將帶來更多的機會，PIGO模式或有望成為具博彩業的新增增長點，值得未來持續關注。
5. 菲律賓博彩業的吸引力分析：與澳門比較
澳門作為亞洲博彩業的標杆，與其進行比較分析具有重要的意義。由於地理位置原因，菲律賓和澳門具有客源重疊的競爭關係，通過二者的比較研究，有利於分析當前菲律賓博彩業發展的態勢。
本研究重點通過交通便利度、簽證便利度、賭場設施及博彩收入、旅遊四個方面來衡量，不考慮疫情的特殊因素。
5.1 交通便利性
澳門陸地接壤中國內地，內地遊客可以通過飛機、汽車、鐵路、客船等多種方式前往澳門，其他國家和地區的遊客則是通過航空的方式直達澳門。澳門國際機場航線遍布兩岸四地、東南亞及東亞其他地區。2019年澳門國際機場旅客量突破960萬人次。
從疫情前國內航班的時長來看，北方地區飛往澳門的普遍時長在3～5小時，南方地區飛往澳門的普遍時長為1～3小時。且南方遊客因地理較近亦可視情況選擇乘坐高鐵、班車、客船前往澳門。疫情前的國際航線方面，澳門除了部分日韓航線外，大多數是處於東南亞地區的，而如歐美航線尚未開通。這說明澳門的國際航線更加方便東南亞的遊客。
而相比澳門，因菲律賓是島國，沒有陸地邊界，只能採取海運和航空的方式入境，而航空是最重要的人員互通方式。根據2018統計資料數據顯示，菲律賓主要的航空樞紐馬尼拉尼諾伊·阿基諾國際機場當年國際航班總數為87629班次，處理旅客量達4508萬人次。幾乎全球主要的大都市都有航班前往菲律賓。針對中國內地遊客而言，廣東（含港澳）遊客前往菲律賓的航程大致為2.5小時。福建遊客航程大致3~3.5小時；上海（覆蓋長三角地區）遊客航程大約3.5~4小時；四川/雲南（覆蓋西南地區）遊客航程大致4~4.5小時；北京（覆蓋華北及東北地區）遊客航程大致5小時。這說明中國內地前往菲律賓的航班絕大多數設置於南方地區，即菲律賓的主要客源應當是中國南方遊客。
對於東南亞地區，菲律賓的航班則有著先天優勢。因地理位置原因，且又是東南亞國家聯盟成員國，菲律賓擁有超過澳門前往東南亞大部分國家的密集班次。同時菲律賓擁有前往北美、英國、澳洲、中東、日韓等地航班，國際遊客便利性上是遠高於澳門的。
所以針對中國內地遊客，澳門的交通便利性更好，而對非中國內地遊客，菲律賓的國際通航航線更多，更便利。
5.2 簽證便利性
作為東亞最具消費力的中國內地遊客，如前往澳門，需要辦理往來港澳通行證及前往澳門的旅遊簽注。在費用方面，往來港澳通行證的辦證費用是人民幣80元，旅遊簽注為15元一次。儘管費用低廉，但每次入境最多隻可逗留7日，且有兩個月一次的再次簽注間隔時間限制。而菲律賓沒有此限制。菲律賓政府對中國內地遊客入境簽證政策有多種方式，其中包栝：
(1) 免簽方式。向擁有有效美國、澳、日或申根簽證的中國護照持有人開放逗留不超過7天的免簽入境（菲律賓移民局，2014）。
(2) 提前簽證方式。以最常見的9(A)旅遊簽為例，日期包括14天，30天，59天，簽證費用一般為人民幣190元，對經濟能力證明材料要求較低且選擇多樣。簽證正常審理時限為5個工作日。如需加急處理，需另收取加急費人民幣190元，並於一工作日後發放（菲律賓駐中國大使，2021）。
菲律賓的上述安排，可以促使中國內地收入中等的居民前往菲律賓旅遊及博彩。這也可能會使距離菲律賓較近的省份中喜歡頻繁賭博但因為澳門簽證時限限制不能長時間前往澳門的內地客人，選擇菲律賓。
東亞地區的日本居民和韓國居民傳統上也比較喜好博彩（曾忠祿，2020），澳門給予日本及韓國護照持有者90天免簽待遇，菲律賓給予日本及韓國護照持有者30天免簽待遇，由此對比，針對日韓潛在的長期且喜好頻繁前往的賭客，菲律賓不具備簽證優勢。
在東南亞區域，菲律賓則有優勢。菲律賓屬於東南亞國家聯盟（ASEAN）成員國，故給予所有東盟成員國公民30天入境免簽待遇。而澳門僅對新加坡、印度尼西亞、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5國護照持有者30天免簽待遇。故針對東南亞潛在賭客，菲律賓具有較大的簽證便利優勢。放眼全球領域，澳門在全球對歐盟27國及其他大約52個國家和地區公民實行最少14天最多90天的免簽待遇（不含過境）。
菲律賓方面給予東盟9國、歐盟27國以及其他約122個國家和地區公民最少14天最多59天的免簽待遇（不含過境）。
5.3 娛樂場設施數量及博彩收入
因澳門擁有較菲律賓更為規範完善的監管，故數據比較詳實。在娛樂場設施數量方面，根據澳門博彩監察協調局的公開資料，截止2022年第二季度，澳門共有博彩桌6006張，博彩機12042台。因受澳門新博彩法的影響，澳門對中介人業務持續收緊，進一步限制博彩中介人、第三方貴賓廳的功能。加上疫情的影響，娛樂場數量及博彩桌數量較2021年底的數據有所下降。
因著菲律賓的官方監管資料不全面，即使在網路及媒體報導上也不詳細。原本PAGCOR的年度行業報告有關於娛樂場數、博彩桌、博彩機等的記錄，但不知何故自2019年起已不再披露。根據全球第一暴富行業平台PASA（www.pasa365.com）數據表示，截至2019年第三季度完結時，全國總共有2378張博彩桌以及21173部博彩機。
表1：2021年菲律賓及澳門賭場、博彩機數量對比及增長率統計
數據來源：PAGCOR 2021年行業統計；澳門博彩監察協調局2021年統計資料
儘管資料並非完全充分，但仍可以對比澳門及菲律賓都有數據來源的2017-2019年的博彩桌及博彩機數量。
通過表1可以看出在博彩桌數量方面，菲律賓約是澳門的三分之二，不過博彩機的數量方面菲律賓已超過澳門。
從趨勢來看，無論是博彩桌數量還是博彩機數量，都在此期間呈增長趨勢。雖然看上去兩者增長量都不算太大，但通過同比增長率可以得出菲律賓無論是博彩桌還是博彩機在增長率上都超過了澳門，這說明如果菲律賓能持續這樣的增長率，縮小與澳門博彩桌數量的差距並保持博彩機數量的優勢，那前景是較為樂觀的。
博彩收入是該國家（地區）博彩業成績的直接體現，通過選取菲律賓及澳門2013-2022年（前三季度）的數據進行對比，也可以直觀的展示兩地博彩發展的數量和趨勢。
圖5 2021年（前三個季度）菲律賓及澳門博彩收入對比 單位：億美元
數據來源：PAGCOR 2021年（前三個季度）；澳門博彩監察協調局2021年（前三個季度）
圖5可以很直觀的展示自2012年以來，澳門的GGR（毛收入）趨勢呈波動下行狀態，而菲律賓的GGR（毛收入）除了2020年下降明顯外，幾乎均呈逐漸上行狀態。儘管澳門的趨勢下行，就體量而言，仍高於菲律賓。但兩者間的差距已經在2022年的前三個季度達到了曆史最接近的程度。
亞太諮詢公司GCG Gaming Advisory Services在其對菲律賓2022年第三季度市場報告中預測，菲律賓的GGR將恢複至2019年即50億美元的水平，高於2022年的39～40億美元。到2027年，菲律賓博彩業的博彩總收入將達到100億美元，GGR將在5年內翻番。這表明菲律賓未來有可能繼續維持GGR增長且步伐加快。
5.4 旅遊
對於一趟跨國或跨區域的旅途來說，除了忠實的賭客外，相當大的一部分遊客選擇去體驗博彩項目的原因是對賭場的新鮮感與神秘感，同時也會選則當地其他非博彩元素項目進行遊玩。如果目的地只有單純的博彩資源，那麼這將不會是這種類型遊客的旅遊選擇。所以大多數有博彩產業的地區都在努力打造非博彩項目，吸引更多非“賭徒”的客人，以旅遊推動博彩，以博彩點綴旅遊。菲律賓是群島國家，風光綺麗，湖光山色多姿多彩。又因地處亞熱帶，物產豐富。同時作為一個多民族國家的菲律賓，在具有本地特色的同時，也是東西方文化與風俗習慣的交匯之處，富有異國風情，所以它成為國際上知名的旅遊勝地，吸引了大批遊客（中國駐菲律賓大使館，2015）。相較於受地理面積限制的澳門，菲律賓擁有更加豐富的旅遊資源，且與博彩業結合將形成更加多樣化的博彩旅遊形式。入境旅遊人次是直觀反映旅遊吸引因素的數據，根據新冠疫情爆發前2019年的旅遊數據，菲律賓當年入境遊客總數共約826萬人次，澳門當年入境遊客總數共約3940萬人次。
從總量上來看，澳門相當於菲律賓的4.7倍，具有絕對的優勢。但從遊客來源地構成方面，澳門按遊客來源地劃分，中國內地遊客約佔71%，港澳遊客約佔21%，而國外遊客比僅8%（見圖6）。也就是說，受到中國內地及香港地區的巨大影響。在正常時期，先天的地理及政治優勢使澳門帶來巨大客流，推動其博彩業持續蓬勃發展。但在特殊時期，過高比例的單一依賴，有時會變成一定意義上的劣勢。例如2022年新冠疫情期間，粵澳曾一度因疫情關閉或限制口岸通關，澳門博彩業遭遇重創。
圖6：2019年入境澳門遊客來源分布比例 單位：萬人次
根據全球第一暴富行業平台PASA（www.pasa365.com）的數據，在菲律賓外國遊客來自的國家和地區的排名中，韓國居榜首，達到198萬人次，增長22.5%；中國內地排名第二，達到174萬人次，增長近四成；美國第三，達到106萬人次（見圖7）。可以看出菲律賓並不依賴單一客源，多樣化的客源會帶來一定的抗風險性。
圖7：2019年入境菲律賓遊客來源分布比例 單位：萬人次
總的來說，澳門據正常時期的地緣人口優勢，而菲律賓的旅遊市場多元化增長潛力則非常大。
6. 結語
通過各個因素的對比探究，不難發現澳門和菲律賓在地理距離以及地理半徑客源方面是重疊的。在實際交通便利性上，澳門針對內地客源更具優勢，菲律賓在東南亞及其他外國客源上更具優勢。而在簽證便利性上，菲律賓相對更有優勢。娛樂場設施方面，儘管澳門目前體量更有優勢，但在未來增長趨勢以及非博彩旅遊資源方面，菲律賓更具優勢。
對於澳門來說，菲律賓是近年來不可忽視的潛在競爭者，決策者有必要全面掌握其發展動態，在今後政策思路上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為澳門吸引海外遊客、促進澳門博彩業健康發展打下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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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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